躺赚日子终结 信立泰引入凯雷转型求生
集采的阴影未散,忙于自救的信立泰引入了外援。
9月1日晚间,信立泰(002294.SZ)披露资本运作,公司控股股东信立泰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香港信立泰”)与中信里昂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信里昂”)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后者以协议方式受让香港信立泰持有的5230万股股份,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5%。
此次股份转让定价在33.94元/股,较前一交易日收盘价折价10%,转让总对价达17.75亿元。
不过,中信里昂并非真正的买方。这笔交易的资金实际来源于国际PE巨头凯雷集团旗下的凯雷亚洲第五期基金,中信里昂只是中间的QFII通道。股份交割完成后,凯雷方面将有权提名一位非独立董事候选人。
国际PE巨头的加持,无疑给信立泰打了一剂“强心针”,上周其股价逆势上涨8.53%。但在业绩方面,信立泰还在滑向更深的低谷。
就在8月末,信立泰交出史上最差业绩。财报显示,2020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5.36亿元,同比减少34.81%;归母净利润1.97亿元,同比下滑68.92%;而扣非归母净利润1.66亿元,同比下降71.48%。
对于业绩严重缩水,信立泰的解释是,受带量采购在联盟地区陆续执行的影响,泰嘉(氯吡格雷)价格下降、营收贡献下滑;新冠肺炎疫情导致2―5月医院住院量、门诊量及手术量急剧下降,信立坦(阿利沙坦)医院准入停滞;择期PCI手术减少,亦影响了泰加宁(比伐芦定)的营收。
凯雷入局能否带来转机?就转型相关问题,时代周报记者向信立泰发送采访函,截至发稿未有回复。
集采冲击
由于氯吡格雷被纳入带量采购,2019年成为信立泰业绩的分水岭。过去十数年里,信立泰的业绩与增长基本依赖于这一核心品种。
氯吡格雷是一款畅销的抗凝血药物,原研药是赛诺菲的波立维。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信立泰在赛诺菲获得中国行政保护之前实施了抢仿。2000年,泰嘉以首仿药的身份抢先于原研药在国内上市。
在这个特殊的政策红利下,泰嘉获得了长达7.5年的市场保护,以唯一的仿制药身份在国内与原研药分庭抗礼,迅速做大。到2018年,泰嘉的销售额已经达到30亿元左右,占其制剂板块收入的近八成。
2018年12月,氯吡格雷被纳入首批“4+7”带量采购品种清单,信立泰的泰嘉(75mg)以3.18元/片的报价独家中标,价格降幅达58%。然而,在2019年9月的联盟地区扩围集采中,信立泰却因报价太高,爆冷出局。这意味着,泰嘉不仅价格大幅下降,还错失了27个省区70%的市场份额。
对于高度依赖单品的信立泰而言,集采的冲击立竿见影。
2019年3月,首批带量采购在“4+7”试点城市落地执行。当年第三及第四季度,信立泰的营收分别同比减少4.72%和18.85%。2020年一季度,其营收下滑幅度进一步扩大到27.13%。
4月,扩围集采的结果在27个省区开始执行,对信立泰更是雪上加霜。
中报数据显示,2020年第二季度,信立泰的营收同比下降42.64%,归母净利润仅4653万元,同比缩水85%。信立泰预计,今年1―9月份累计净利润同比降幅在60.95%―65.97%之间。
“扩围集采的中标价在4+7的中标价基础之上又下降20%左右。4+7的采购周期只有一年,泰嘉今年在4+7城市续标时,价格也被迫与联盟扩围地区降至趋同,对利润端造成更大冲击。”9月5日,深圳某公募基金医药研究员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指出。
关于信立泰裁员的消息也在网络上传开。2019年年报显示,信立泰的销售人员从2018年年末的2108人下降到1666人,减少约20%。
青黄不接
泰嘉在集采中丢标,终结了信立泰“躺赚”的日子。这只曾经的医药白马遭遇业绩与股价“双杀”,市值一度缩水至约170亿元。
在此之前,信立泰并非没有意识到依赖单品的风险。早在2008年,信立泰就从解放军总医院和河北元森制药手上买下另一个抗凝血药注射用比伐芦定(泰加宁)。该品种于2011年拿到注册批件成为国内首仿。
2012年和2014年,信立泰共花8.2亿元分两次买下了高血压1.1类新药阿利沙坦酯(信立坦)。该品种于2012年获批上市,制剂专利保护期至2028年。
在早几年的对外宣传上,泰加宁和信立坦一直被当作接力泰嘉的主力品种。然而,从实际推广运作来看,信立泰并未投入太多资源,加上医保准入和招标等因素限制,这两个品种迟迟没有实现放量。
截至2017年,泰加宁的销售收入仅在2亿元左右,而信立坦的销售额仍在数千万元级别徘徊,尚未破亿。
2017年,信立坦通过价格谈判进入国家医保目录;2019年该品种再次通过谈判续约,医保支付价格分别为6.08元/片(240mg)、2.62元/片(80mg)。
“对信立泰来说,未来的出路是向创新药转型,调整收入和利润结构。但目前创新药产品管线大多还在早期阶段,信立坦加上其他几个仿制药能否撑住这个过渡阶段非常关键。”9月4日,一位接近信立泰的业内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这两年公司投入了大量资源全力推广信立坦,包括开发信立坦的衍生产品,以期其能够弥补泰嘉的下滑。”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进入医保目录后,信立坦的销售有所起色,收入从2018年的1亿元增长到2019年的3.5亿元,但相对于泰嘉近30亿元销售峰值仍相去甚远。
截至今年一季度末,信立坦进院接近2000家。“疫情导致信立坦医院准入停滞,二季度末才逐步正常开展,对全年计划目标产生了影响。”信立泰称。
转型求生
仿制药行业的剧烈变革,倒逼信立泰不得不转型求生。
“享受了仿制药时代的红利,信立泰在创新方向的布局动作晚了一些,创新产品的兑现还需要时间。同时,它在创新药研发上成功的积累较少,更多要通过并购或借助外力。”前述医药研究员向时代周报记者指出。
信立泰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叶氏家族通过香港信立泰控制上市公司的股权比例一直在六成以上。除了2017年曾向员工持股计划减持部分股份外,这是香港信立泰首次出让股权,引入战略投资者。
“信立泰现金流充足,本身并不差钱。引入凯雷更多是看中对方的国际化资源,以求在创新和国际化方面有所突破。”前述接近信立泰的业内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公开资料显示,凯雷目前在中国已投资有100多个项目,股本投资总额超过95亿美元。在医疗健康领域,凯雷投资的标的包括第三方独立医学检验机构艾迪康、多肽原料药制造商昂博、医疗器械领域的微创医疗以及医疗服务领域的中美医疗等。
香港信立泰称,双方拟在多个领域达成深层次合作,包括利用凯雷的专家和顾问资源助力信立泰达成国际化业务布局的愿景;利用凯雷控股公司在欧美地区丰富的资源帮助信立泰加快全球创新产品研发和海外市场开拓;还包括利用凯雷的全球项目资源及团队为信立泰在境内外的兼并收购提供支持。
“未来想依靠单一产品打天下已非常艰难。”在此前的年报业绩交流会上,信立泰总经理叶宇翔表示,公司全面向创新药企转型,布局重点在于精耕慢病用药领域,管线布局涵盖心血管、降血糖、骨科以及抗肿瘤等,其中心脑血管占大多数。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2019年信立泰终止了部分已进入临床阶段的抗肿瘤生物类似药、抗生素等研发项目,研发人员数量亦减少了4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