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日报记者吴越

日前，国家烟草专卖局、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布了关于《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烟侵害“守护成长”专项行动方案》的通知，全面从严监管电子烟经营行为，逐步建立健全电子烟监管工作体系，规范电子烟生产经营活动。

事实上，电子烟市场乱象已经受到全球关注。世界各国重拳出击，采取了不同的措施整顿乱象，试图为民众的健康，尤其是青少年的健康构建起防护网。

长期使用者被收治入院

有人相信它对身体无害

2019年9月，加拿大境内报告了首例因电子烟导致严重呼吸系统疾病被收治入院的病例。在当时的新闻发布会上，加拿大医生克里斯托弗·麦凯向媒体表示，患者为安大略省的一名中学生，每天都吸电子烟，后被收入一家本地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经治疗后康复。

尽管加拿大禁止向青少年出售电子烟，但近年来，吸电子烟的青少年人数激增，在该国各种大小型超市、便利店和加油站的小商铺柜台都能找到正在售卖的电子烟。通过一些电子烟广告的大力宣传，一部分青年男女开始相信电子烟对身体健康并无危害，并尝试起来。

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在2018年进行的健康调查中发现，在12岁至19岁的青少年中，有21%的人说他们在过去30天内曾使用含有尼古丁的雾化产品，只有7%的青少年说抽的是传统香烟。据统计，仅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就有大约9万家零售点在销售电子烟相关产品。尽管该省早在2015年就已经禁止向19岁以下的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但现实情况是，售卖电子烟并不需要执照，所以检查人员很难确切地查到哪些店家会违法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

因为电子烟的话题一次次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政府，在2019年11月拿出了实际行动，宣布了一项电子烟新规：对电子烟产品加征重税，并限制电子烟中的尼古丁含量。根据新规，电子烟产品的省销售税从7%提高到20%，这也让该省成了加拿大第一个专门对电子烟征税的省份。另外，新规还规定了所有电子烟的烟液中尼古丁含量限制为每毫升20毫克，并且所有蒸汽产品上都必须强制使用带有健康警告的普通包装，这无论从视觉上还是实际使用上都能有效影响人们频繁使用电子烟的习惯。

在加拿大，并非只有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注意到了电子烟中的尼古丁含量。加拿大卫生部发言人安娜·麦迪逊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曾表示，目前加拿大市面上的电子烟种类繁杂，而很多电子烟的质量并不过关，很多商家为了吸引客户还会私自往烟油中混入尼古丁使人上瘾。为此，加拿大方面将会尽快修正《烟草和雾化产品法案》，并提高现有设备及进出口质量要求，最大化保证消费者能用到少含污染物的电子烟。

使用它正变得非常时髦

各国最低购买年龄不同

在美国，因使用电子烟导致的严重呼吸系统疾病情况更为严重。2019年夏天，美国暴发了一场与电子烟有关的重大健康危机：一场急性肺部流行病疫情导致50多人死亡（其中大多数是年轻人）和2500多人患病。

根据美国政府在同年进行的一项调查，约有28%的高中生报告说曾在接受调查之前的30天里吸过电子烟，而2016年这一比例仅为11%。就香烟而言，在调查前一个月内吸香烟的中学生比例下降到了6%以下，与2016年的比例相比几乎减半。

为打击电子烟在年轻人中的迅速流行，美国国会在2019年12月投票决定，将全国范围内购买烟草和电子烟的最低年龄从18岁提高到21岁。该规定于2020年起生效。这意味着在美国，烟草和电子烟与酒精一起被列为禁止21岁以下的人购买的物品。此前，美国50个州中的19个州以及首都华盛顿已经将21岁定为最低购买年龄。

不过，这条法案的力度远远不及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在2019年早些时候宣布的举措。遗憾的是，该举措最终被默默搁置起来。它的内容是：禁售添加香味的电子烟。当时，要发布禁令的消息遭到了行业组织的强烈反对。

相比之下，作为全球第二大烟草消费国和全球第三大烟草生产国的印度，对待电子烟的态度更为强硬。2019年9月，印度宣布在全国禁止电子烟，加入全球加强电子烟管制的潮流之中。

印度财政部长尼尔玛拉·西塔拉曼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基于电子烟对当下青少年的影响而做出这一决定。尝试、使用电子烟现在变得非常时髦。”

自此，印度政府禁止电子烟的生产、进口、出口、运输、储存以及销售。初次违反法令者面临一年监禁或10万卢比的罚金或两项处罚兼而有之，累犯者最高可判刑3年，罚金50万卢比。印度电子烟协会为此指责政府，这一禁令对“1.1亿印度烟民而言是黑色的一天”。

而在欧洲，多国并没有针对电子烟的强化法律规章。欧洲各国政府对电子烟普遍保持与传统香烟一致的法规政策，即涉及对18岁以下人士禁售、在公共场所禁烟、广告方面的限制措施等。在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一些国家，甚至允许在公共场合使用电子烟。在瑞士，电子烟还属于食品法监管范围。不过，有关电子烟归于烟草产品的法案已在议会讨论中。

净化青少年出入的空间

鼓励民众举报违规行为

2020年以来，电子烟生产和销售厂商在广告宣传方面受到各国更加严格的监管。

2020年2月，美国最大的电子烟制造商朱尔实验室公司被指控在儿童电视频道投放广告，以期向未成年人出售产品。作为诉讼的推动者之一，马萨诸塞州检察院宣称，该公司在尼克洛迪恩电视台和《十七妙龄》杂志等媒体甚至教育网站上购买了广告位。这些媒体和网站主要面向小学高年级学生和中学生。

根据指控，该公司采纳了针对年轻人的系列广告方案，并通过让模特拿着电子烟产品摆拍的方式展开暗示性的广告宣传。检察官毛拉·希利表示，吸引年轻消费者是该公司长久以来的真实目的。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该公司前销售经理对媒体表示，公司领导层非常清楚，抓住年轻顾客群体就相当于抓住了长期利益。众所周知，年轻顾客是“令烟草业最赚钱的群体”。早有研究表明，从十几岁就开始吸食尼古丁的吸烟者更容易终身成瘾而无法戒烟。此外，该公司的销售代表曾经通过电子邮件向青少年提供建议，诱导他们逃避政府针对电子烟设备的法律限制。然而，该公司长久以来都对这些指控矢口否认。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起，掌握着网络上高曝光率配置权的社交媒体巨头们也开始对电子烟广告实行封杀。“脸书”和“照片墙”对外宣布，不再允许有影响力的人在其平台上使用“品牌化内容”来推广电子烟、烟草产品或武器。而此前，广告商往往会通过推广来自有影响力的人或与品牌合作的用户的帖子来推介其产品和服务。

不过，有些广告仍然让人防不胜防。“脸书”的技术人员表示，尽管广告政策已经禁止了电子烟、烟草和武器的广告，但私人用户仍可以发布关于它们的信息，直到现在，广告商理论上可以通过这些信息来进行付费推广。对此，该公司正在开发工具，帮助内容创作者遵守新的政策，比如根据年龄来限制哪些用户可以看到他们发布的信息。

加拿大联邦政府也在该年7月公布新法规，禁止在18岁及以下青少年可出入的公共场所或可接触到的网络空间投放任何电子烟产品广告。

按照加联邦卫生部公布的《电子烟产品促销条例》，无论是实体店还是网络或其他媒介渠道，都不得以青少年可以看见或听见的任何形式发布电子烟产品广告。青少年可出入的销售点也不允许展示电子烟产品。同时，所有获准发布、展示的电子烟产品广告，都必须附有电子烟产品危害健康的警告信息。

违反条例发布广告者，可处最高50万加元罚款或最高2年监禁。违反条例在销售点展示电子烟产品者，可处最高2.5万加元罚款。广告上不显示健康警告者，可处最高5万加元罚款或最高6个月监禁。这些禁令现均已生效，当局表示，鼓励民众举报违规行为。

加拿大卫生部表示，未来或将采取更多监管措施，以限制电子烟产品中的尼古丁含量及口味等，目前已要求相关行业披露产品的成分、研发和销售情况等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