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希望自己不要得病,但面对反复发作的症状,有人宁愿选择熟悉的痛苦,也不想改变身体的症状。因为,症状可能有它隐藏的意义,这往往是我们熟悉又不愿意失去的一种陪伴。

朋友的咽喉又出现了异物感。每次她和男友出现问题,咽喉就会难受,一直也没能治好。其实,她是知道原因的,她给男友发消息,男友不回复,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会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一夜失眠之后,咽喉就开始不舒服了。

如果仅仅把咽喉肿痛看成是身体的一种症状,我们会想着治疗。也许通过药物,症状可以暂时去除和缓解,但它仍会一再出现。因为,拥有症状,就意味着拥有了症状背后的东西。

医学博士施琪嘉教授曾说过一个例子:有位女同学,特别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偏偏被分到临床科室,不得不每天接触各式各样的人。于是,女同学的皮肤就出现了类似湿疹的炎症。后来,她转到实验室工作,不用经常和人打交道之后,皮肤问题也自然消失了。

那些反复出现的身体症状,常常是来自于我们内心中,未经处理过的爱恨交加的情绪冲突。爱与恨,都是个体维持自我稳定与自我发展的重要方式,就像笑与哭、快乐与悲伤,都会存在我们的情绪之中,都对人的健康非常重要。我们从小就会通过身体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尤其是还没有学会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时。譬如,当父母忽略孩子时,孩子会用挑食的行为让父母关注自己；当父母不给孩子买玩具,孩子就撒泼打滚。这些,都是通过身体的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情感和想法。

催眠大师埃里克森认为,每个现象最初产生的时候,都是我们内在保护自己的结果。所以,在呈现的现象背后,我们要发现问题症状后的资源和力量,而不是单纯试图消灭这个症状或现象。

和朋友聊天她才说起,她和男友的互动模式,就像小时候和父亲的关系。她说印象中很深刻的,是爸爸和她一起玩捉迷藏。玩着玩着爸爸忽然就不见了,原来是爸爸担心上班时会被女儿缠着,所以借着玩捉迷藏偷偷溜走去上班了。

出于害怕和担心,她越发不愿意让爸爸离开。每次,她都想告诉父母,她对这种不打招呼就忽然离开的做法感到难受,但却一直说不出来。因为在理智上,她也知道不能影响爸爸妈妈的工作,但在情感上,她又渴望父母能够多陪陪她。这种情感和理智的冲突越来越多,没办法表达的情绪最后就变成了身体的症状。每次有情绪的时候,她的咽喉就会有异物感,接着肿痛,甚至说不出话来。

当身体出现一些问题时,很多人会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情感的不愉快转移到身体的不舒服上面,从而间接缓解内心的痛苦。所以,每次亲密关系出现矛盾比如冷战或闹分手,我的这位朋友就会咽喉肿痛。这种感觉就像那些忽然离开的人并没有消失一样,通过咽喉异物感的存在来陪伴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咽喉一直好不了的原因。这个症状的背后,是她想要得到回应和陪伴的心理需求。

很多来心理咨询的人,本身就处在一种矛盾、挣扎的状态,想要改变,又对改变存在焦虑。因为改变就意味着要脱离过去紧抓不放的行为模式,虽然很难受,但那却是熟悉而安全的。

假如症状治好了,就等于把这种回应消除了。没有回应,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潜意识会让自己不断出现症状,因为这个症状最初保护了她:在爸爸忽然消失之后,在她想对爸爸表达自己的伤心、担心、自责,却表达不出来之后,在她渴望得到爸爸的回应无果之后,咽喉异物感的症状跑出来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的成长。

如果我们没有理解这个部分,症状就会反复出现。因为我们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了解决问题的地方。如果我们不能看到潜意识的需求,身体就会变成解决冲突的战场。